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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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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9章

國師的到來, 無疑讓野心勃勃的丞相欣喜若狂,雖然他並不知道對方因何而來,可國師的垂青, 就意味著權勢的傾斜。

難道說, 下一任太子是真龍天子,國師看出了未來的帝星歸屬?

憑良心說話,雖然皇後是出自他們雲家, 但是當今太子的資質很是一般, 他是看不出來當今太子有什麽明君相。

不然他也不會明明和太子關系更近, 私下裏卻還是接觸其他皇子,就是為了做萬全準備。

結果國師上門說的話,實在是讓丞相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他不可置信的再次重覆了一遍:“您是來提親的?提親的對象還是我家長房嫡女?”

“對啊。”

為了避免自己弄錯人選, 國師謝歧反問:“貴府的千金,是不是叫雲出岫,昨日還為了給府上老夫人祈福, 去了長青觀。”

丞相不太管後宅的事情, 但昨天夜裏, 他的老妻提過一句, 孫女是個孝順的, 昨天出門為她祈福。

雲出岫是不是去了道觀他不知道,這會兒丞相心裏好像有幾百只猴子在撓抓, 他很想知道自家大孫女出門到底做了些啥, 怎麽就把謝歧招來了。

“是叫雲出岫,不過她已經定下了婚事, 是同太子。”

比起把孫女嫁給國師, 還是把她嫁給太子更合適,畢竟兩個人是表兄妹, 知根知底,感情融洽。

丞相的話音剛落,頓時就感覺周圍的溫度下降了許多,明明是夏日炎炎的天,熱的都要在角落裏放上冰塊,他此時卻硬生生的感覺到了冬日一般,忍不住打了個哆嗦。

冬天是收獲的季節,旱災水災多發在夏季,所以幻境中的背景正是盛夏。

幹旱的幹旱,洪澇的洪澇,洪澇之後又幹旱,還會引發蝗災,對部分參賽的修士來說,幻境不僅是群雄爭霸,更是天災末世求生。

“丞相大人可是瞧不起我?”前面就說過了,國師冷清冷性,除了雲出岫之外的所有人,在他眼裏都和沒開化的長毛猴子差不多。

丞相雖然占了一個雲出岫祖父的名頭,但他並不覺得自己要給丞相多少尊重,特別是對方如此不要臉面。

謝歧眼神如冰:“本國師怎麽從未聽說太子要成婚。”

別說雲出岫根本就沒有和任何人訂婚,這件事只是丞相的一廂情願,就算是訂了婚,他也有辦法攪和這場婚事。

畢竟國師金口玉言,完全可以說兩個人的八字不合。

丞相擦了擦他那張老臉上的冷汗:“本相斷然沒有這個意思。”

甭管心裏是怎麽想的,他面上絕對是不敢公然和國師作對的。作為一個在朝堂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狐貍,丞相向來是不斷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其他人的想法。

換做他是國師,有人如此得罪自己,他完全可以來一個危害江山社稷的批命,那甭管現在自己官位坐的有多高,都會很容易被壓下去。

不拿自己開刀,國師也可以拿雲家開刀,畢竟雲家是個大家族,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。

面對來勢洶洶咄咄逼人的國師,老丞相沒幾句就選擇退讓,他吩咐下人:“請老夫人和大小姐過來。”

雲出岫就是在這麽個場景下被叫過來的,她先前還在打算怎麽攢錢,就聽說國師要見她,而且還是來提親的,提親的對象不是別人,正是她這個倒黴蛋。

雲出岫從原主的記憶中找出和國師相關的信息:一個神神秘秘的宅男神棍,在本朝地位特殊,雖然不參與朝政,但是說話的份量很重。

不知道發生了什麽,這個國師看上了自己。

在過去之前,雲出岫就聽自己的便宜祖母憂心忡忡道:“阿岫,你放心,祖母絕對不會讓你嫁給國師那個糟老頭子的。”

雲出岫沒有太在乎祖母的話,根據她對“原主”的了解,原主雖然是大小姐,很得祖母的寵愛,可是沒有什麽比丞相府的前途更重要。

她是失去了父母惹人疼愛的孫女沒錯,但在老夫人心中,再疼愛的小輩,也比不過還活著的二兒子、小兒子,還有若幹孫女孫子。

別看老夫人嘴上說的好聽,要是國師真的強來,她肯定還是會選擇把自己送出去,現在這幅做派,不過只是在展示慈愛之心,避免她對丞相府生怨。

老夫人還在那裏絮絮叨叨,一雙保養的很好但還是長了老年斑的手緊緊的抓住雲出岫:“別擔心,到時候你就咬定了和你表哥有婚約,就算是國師,也不能強行搶人做妻子。”

雲出岫只低呼了一聲:“祖母,你把我的手抓痛了。”

她語氣平靜:“孫女也不想嫁給太子表哥為妻,而且若是國師真要強求,到時候對太子表哥有礙,到時候我就去做個女冠,常伴青燈古佛。”

國師既然是神棍,那就拿神佛來打敗他嘛,自己要把身心奉獻給神明,這國師還有什麽好說的。

至於嫁給太子,她是壓根就沒有想過。雲出岫並不覺得慌張害怕,反而覺得自己運氣很好,真是想什麽來什麽。

自己日子過得好好的,要是突然提出去出家很奇怪,肯定會受到很大的阻力,搞不好會被強行禁足,正好借這個機會主動離開,說不定還能喚起祖母和祖父的幾分愧疚之心。

“大小姐到了。”

負責引路的丫鬟停下腳步,站在屏風後面並不敢過去。

雲出岫攙著自己的祖母,絲毫不羞怯的看了過去,這一眼,她就楞住了。

國師確實是一頭銀絲,但是這張臉怎麽都和糟老頭子搭不上關系。不管是皮膚,眼神,還有身段,這人都應當是年輕人,可見謠言害人。

雲出岫眼神直勾勾的看過去,之前在丞相面前十分囂張的國師卻是羞怯得低下了頭,長長的銀發遮掩不住他通紅的耳朵。

“阿岫,你過來了。”老古板丞相從來都沒對原主語氣這麽溫和過。

他盡量用客觀的語氣說了國師提親的事情,但是同時在用眼神暗示雲出岫不要答應下來。

畢竟丞相是文官之首,非常的講究清名,國師在傳聞中,就是個鶴發童顏的糟老頭子,自己若是把十幾歲的孫女嫁給了國師,肯定要被對家攻擊賣孫女求榮。

為了他的清名,雲出岫就不能嫁給國師。

本來打算出家做姑子的雲出岫,話到嘴邊卻改了口:“孫女覺得國師大人很好,對這婚事沒什麽意見。”

“老夫人,您沒事吧?!”

丞相府的老夫人暈了過去,丞相也想暈,但是沒能暈成。

雲出岫之所以改口,一方面是因為國師的美色,另外一方面就是因為國師頭頂上冒出來的系統數值面板。

【姓名/曾用名:謝歧(謝伏枝)】

【身份:國師/清虛宗太上長老】

【年齡:三萬歲】

【修為:???(封印狀態)】

【性別:雄性】

【種族:鳳族】

【婚姻狀態:未婚】

不管是在幻境外還是幻境內,他們兩個都沒有結契,自然是未婚。

【好感度:一百(顯示一百的原因,是因為本系統好感度的上限為100)】

雲出岫覺得清虛宗這個名字好耳熟,但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哪裏聽過。

在看到謝歧年齡三萬歲的時候,她頓時不嫌棄謝伏枝老了,畢竟對於二十歲出頭的她來說,對象可以是十八歲,三百歲,三千歲,三萬歲,但是不能是三十歲,更不能是八十歲。

謝歧還是鳳凰,白毛+人外+盛世美顏,完美的戳中了她的性癖。

比起註定要後宮佳麗三千的太子表哥,雲出岫對國師滿意度不要太高。更別說系統上面顯示,謝歧對自己的好感度竟然是一百。

不過在那之前,她還有一些問題要問。

“謝歧,你上門提親,是因為昨日在外面見到了我嗎,確定沒有弄錯人?”

謝歧臉頰如同春日裏的桃花,聲音更是軟的能掐出水來,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雲出岫:“我不會弄錯人。”

他昨天可是一路跟著雲出岫的馬車,一直目送對方進了丞相府。

雲出岫突然想起一件事,昨天她總覺得有人在背後看著自己,眼神非常熱烈,難道說,謝歧就是那個變態癡漢!

她想到這一點,就相當直白的問出來:“昨日你第一眼見到我的時候,是不是跟了我一路?”

一旁還清醒著的老丞相,聽到這種問話差點沒撅過去。大家閨秀的矜持在哪裏?國師不要面子的嘛,怎麽能這樣問呢?

偏偏謝歧還十分痛快的承認了:“嗯,是我,我擔心你,外面很不安全,你身邊又只跟著幾個人。”

哪怕是老丞相見多識廣,聽到這樣坦蕩蕩的話,腦海裏也只有一個念頭:這個國師是變態吧!

按照自己的想法,現實生活中碰到這種變態,想法應該是趕緊逃,但是不知道為什麽,雲出岫就是有一種直覺,眼前的國師絕對不會傷害自己。

她又接著說:“我這個人,很善妒的,若是有我,你府上就不能有別人,無論男女老少,是人是鬼都不行。”

專一是一段感情發展的前提,對方對自己好感度是一百,但是也不影響他對其他人有好感度。

雲出岫在大學的時候,沒少見自詡深情的男人,這些人嘴上說著專一,可是身體還能和其他人睡,喊著心死的時候,嘴巴不會死,還能親嘴,可怕的很。

在這個封建國度,男人三妻四妾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事,她那個表哥作為太子更是可以擁有三宮六院,要求專一,反而變成了妒婦的醜陋象征,犯了七出之罪。

謝歧滿眼柔情:“只有你一個,你也只能我一個。”

他非常慶幸,自己在太子和雲出岫定親之前找到了她,若是太子真的和雲出岫成婚,他肯定會嫉妒得發狂。

阿岫是不會有錯的,錯的只能是太子和把她嫁出去的糟老頭子。

“我有幾句話想同你單獨說。”

雲出岫看向老丞相:“是祖父您暫且避讓,還是我和他單獨出去說。”

後者捂著胸口,快喘不過氣來:“我走吧。”

他怕自己多待一會,會被氣暈過去。

雲出岫便向謝伏枝提要求:“我可以答應成婚,但是我要求有絕對的自由,想出門就出門,不能被你困在國師府。”

作為大家閨秀,雲出岫被要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,就算出去也一定是坐馬車,然後很多地方不能去。

那些對女子的規矩,變成一條條束縛的絲線,捆在她的身上,約束著她的四肢。

雲出岫當然不認可原主接受到的環境打壓,更不覺得女子拋頭露面是什麽有傷風化。

謝歧還是一口答應下來:“你想去哪裏都成,但是我要陪著你。”

雲出岫想了想:“可以。”

她也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,又沒有要約會的情郎。

“如果真的成婚,我要拿到國師府上的財產權。”

愛在哪裏,錢在哪裏。給錢花不一定代表愛,但是不給錢,那就一定不愛。

謝歧道:“你的都是你的,我的也是你的,就算沒成婚,我的也都可以給你用。”

雲出岫憑借自己的第六感,判斷眼前人說的都是實話。

她得出一個結論:國師竟然是個戀愛腦,得虧是遇見了自己,不然堂堂鳳凰就只能去挖野菜。

兩個人達成共識,雲出岫臉上揚起笑容:扣口群絲洱尓洱吳舊一斯七搜集發布“那就早一點定下吉日,你早點把我接到府上。”

住在丞相府裏實在是太不自由了,雖然她身份貴重,可是一大家子人都住在一個府上,院子裏折騰出什麽動靜,其他人立馬就能知道。

她想要囤糧食,還想要弄到一些兵器,養一些足夠能夠保護自己的私兵,來應對接下來很有可能發生的亂世。

但是這個身份太受掣肘了,有老狐貍祖父盯著,還要花心思討好老夫人。

不是說老夫人不好,對方是個疼愛孫女的好祖母,可同時,老太太還是封建社會的老封君,三觀思想和自己嚴重無法相融。

留在府上沒什麽好的,雲出岫只想快些離開這裏,畢竟她不是原主,要扮演一個合格的傳統大家閨秀並不容易。

和謝岐達成一致之後,雲出岫向自家便宜祖父表示了態度:“甚是歡喜,這樁婚事盡早安排吧。”

謝歧渾身洋溢著喜悅,似乎只要雲出岫同意,他就不在乎任何人的反對:“我算過了,明天就是黃道吉日,萬事大吉,非常適合定親、成親、喬遷……”

他迫不及待的要帶雲出岫走了,最好是現在就把人帶走。

“聘禮,我昨日連夜就準備好了,八十臺聘禮,都是按照規矩來的……”

這次來提親,謝歧就很正式,該給的禮節,該走的流程都要走,就是可以靈活調整一下順序,把中間不必要的等待時間省略掉。

看到國師這副不值錢的樣子,老丞相是真的想暈過去了。

幻境外面,盯著這塊水鏡的幾個修士簡直看不下去:“這師徒兩個在幹什麽?玄道子,你趕緊把那個謝歧弄下線。”

玄道子就是這個大型秘境卷軸的主人,和其他兩個境界的比賽不一樣,元嬰期的比賽用的是特殊的靈器,作為靈器的主人,玄道子可以調整部分細節,當然也可以讓人提前下線。

玄道子是個喜歡看熱鬧的樂子人,看到平日裏的老古板氣的不行的樣子,他心下暗喜,面上故作為難:“這不好吧?這幻境裏談情說愛的也不只是他一個。”

兩百個修士,和雲出岫處境差不多的修士也不少,畢竟要狗血,感情就是特別重要的一環。

像將軍府,真假千金在爭奪地位,還要爭奪那個位高權重的未婚夫。

只是比起雲出岫這一對,其他人的感情,少了幾分真心,更多的是利益和算計。

畢竟都是幻境塞的虛假記憶,這些修士對臨時安排的對象也沒那麽容易生出真情,都是虛假泡沫情。

那個看不下去的修士言之鑿鑿道:“有什麽不好的,他本來就是臨時加進去的,不能讓他破壞了比賽的平衡。國師這個身份太逆天了,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劇本裏。”

哪怕是拿到太子身份的修士,其實也沒有多少優勢,畢竟這個國家馬上就要亡國,很快的陷入亂世,一個亡國太子,也就是在現在這個畫面裏風光一下,很快劇情節點跳過,亡國太子,就要陷入狼狽的躲避狀態。

又是要和兄弟戰鬥又是要被叛軍追殺,前面有多瀟灑,後面就有多狼狽。

但是國師就不一樣了,世道亂了,也不會影響到謝歧這個國師,他的存在甚至就像玉璽,誰得到國師誰就是正統,誰就是天命所歸。

玄道子還是不肯輕易松口:“幻境一旦開始,就不能輕易停止,要是把他弄出來,我得耗費很多靈力,而且還平白拉了不少仇恨。”

這幾句話的潛臺詞就是,活不能白幹,得加錢。

“你之前看上的那個出竅期的極品法器給你。”

玄道子還是一臉為難:“那個極品法器,現在我也不是非要用。”

天衡宗的某位長老道:“我這裏有一個幻音鈴,是當初合歡宗的宗主柳如意用的法器,你把他弄出來,它就歸你。”

這個幻音鈴,就是當初在劍宗秘境當中,柳如意準備給雲出岫的東西,但是雲出岫沒要。

後來劍神秘境歸了宋明珠,那些寶物自然也就到了宋明珠手裏,宋明珠本身用不到這麽多東西,幻音鈴就被她送給了平常關照自己比較多的師伯。

她的師父在宗門中地位很高,師伯也就是各大峰頭的峰主長老。

玄道子心動了,一口答應下來:“成交,不過我要先驗貨,再動手。”

然而到了動手的那一刻,令人尷尬的事情發生了,吭哧吭哧搞了半天,玄道子折騰得滿頭大汗,最後水幕上某個場景沒有任何變化,他擦了擦了頭上冒出來的汗:“我弄不出來。”

“你不會是糊弄人吧!這可是你的靈器,你對它就沒有半點掌控之力嗎?”

玄道子吹胡子瞪眼:“你當我是什麽人了,這種事情有什麽好騙你們的。”

天元宗掌門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:“那你把別的弟子弄出來試試,除了他之外,不是有好些弟子進去扮演角色嗎,隨便弄出來一個。”

玄道子嘗試了一下,然後臉色比之前更加難看。

“我和千裏江山圖之間的聯系,斷了……”

千裏江山圖,就是這個特殊幻境卷軸的名字。

這下子那些只是看好戲的修士也坐不住了:“你在搞什麽?這裏面可都是我們靈界的未來!”

金丹期的那幾個確實是幾千年也難得一見的天才,又是天生劍骨,又是大氣運者。

但是靈界不是靠那麽一兩個天才撐起來,這些能力在上游的弟子同樣非常重要。

兩百個元嬰期的天驕,再加上裏面兩百來個負責扮演的弟子,若是他們出了什麽意外,哪怕是對那些大宗門,也是極大的一個打擊。

這些年輕的弟子可都是他們辛辛苦苦耗費了無數資源養出來的天驕,說什麽都不能在百宗大比這麽盛大的場合出事。

“我在試試……”

玄道子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,之前輕松嬉笑的面容早就變得蒼白僵硬,這會兒怎麽都笑不出來:“有兩個弟子被淘汰了,我看到他們出來好好的,不知道是不是謝歧做了什麽,限制了非參賽弟子。”

他是那個負責把人送進去的修士,當然知道謝歧的修為絕對不是小小的元嬰期,對方的存在,應該要比他強大太多,如果不是謝歧本人願意配合,就算是在幻境裏,謝歧也不至於是失憶狀態。

本來站在謝伏枝那邊的天元宗掌門一時間也急了:“那你就再試試,多試一試,看看能不能謝歧多溝通,實在不行就努力恢覆他的記憶,讓他自己從裏面出來。”

但是很快,玄道子就沒辦法把鍋甩在謝伏枝身上了,因為被淘汰出來的那兩個元嬰期弟子,在出來後不久就突然發狂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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